简与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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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相信质量，这就是在瞎眼睛。

不列举CP了……看tag就可以懂了（虽然这章还是不明显qwwwq

兄弟阋墙（并不。

下一章高潮要来了，总之我很兴奋（滚

瑟爹：把那个逗比吊起来打（指

  在罗斯洛立安剩余的时间，阿拉贡和莱戈拉斯都默契地绝口不提这个晚上的小插曲。然而游侠还是能察觉和巡林官的不欢而散带给了密林王子怎样的影响。最明显不过的便是护戒队在罗斯洛立安停留的时日里，他们都再没见过哈尔迪尔，与他们接触最为频繁的反倒是欧洛芬，还有素日不见人影的鲁米尔——“令人称奇的好运气，这是个不错的兆头。”欧洛芬搭着莱戈拉斯的肩膀玩笑道，“竟然能一天内三次巧遇鲁米尔，你们接下来的征程会比想象中的顺利也不一定。”

  欧洛芬仍然是老样子，遇到莱戈拉斯就摆出嬉笑的嘴脸开无伤大雅的小玩笑，让对精灵有着高贵优雅不食人间烟火印象的几个霍比特人目瞪口呆，皮聘的眼珠子快要脱窗，莱戈拉斯凭借精灵的耳力还能听清他对梅里狠狠地咬着耳朵：“你说，精灵身上会有我们霍比特人的血统吗？”

  “关于这一点，我的小朋友们。”欧洛芬笑容可掬的回答吓了正在窃窃私语的两个霍比特人一跳，“我会去考据的。”

  但他绝口不提哈尔迪尔。莱戈拉斯也没有问。他想他应该问的，也许巡林官的兄弟也在等他开口，可他到底说不出那个名字，在罗斯洛立安的巡林官拂袖而去再不回顾之后，在哈尔迪尔知道他可怕的秘密和背叛之后。

  莱戈拉斯要如何对知晓一切的欧洛芬说出口。他害怕在那双和哈尔迪尔极其相似的眼里找到悲悯和痛惜，甚至是责难和申饬。

  直到护戒队启程离开罗斯洛立安，莱戈拉斯都不曾见到哈尔迪尔。排列成一队等待着罗斯洛立安的精灵为他们系上精灵族的斗篷时，绿叶王子垂眼盯着地面，毫不在意是来自哪个精灵的手把深绿的布料覆盖上他的肩膀，直到看清那熟悉的修长手指为他扣上绿叶形状的胸针，莱戈拉斯才仿若触电般抬起眼，不偏不倚地撞上哈尔迪尔深邃的目光。

  那不过是短暂的瞬间，罗斯洛立安的巡林官便随着精灵们后退。莱戈拉斯的呼唤硬生生卡在喉咙里，硌得他一时无法动弹，起了雾的眼睛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哈尔迪尔退开，让盖拉德丽尔夫人过来送上她慷慨的礼物。

  莱戈拉斯得到了一张纯手制的弓箭。“它的弓弦是精灵的头发制成的。”光辉夫人的微笑美丽而持重，一如既往的让观者觉出意味深长，“愿它为你无双的箭技更增光彩。”

  罗斯洛立安的巡林官看着护戒队一行八人准备踏上小船从安都因河启程，即便他站在距河岸有着一段距离的树后，精灵的目力还是能把莱戈拉斯四处搜寻的模样尽收眼底。哈尔迪尔看着绿叶王子的搜寻没有得到成果迫于时间踏上船离去，满脸无法掩饰的失落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脚步挪出藏身地，想飞奔到莱戈拉斯能看清他的位置去。

  但在他移动的时候，小船已经一艘一艘地远离了河岸。

  “追不上了，哈尔迪尔，兄弟。”肩膀被一只手拍了拍，是欧洛芬。他交叉双臂望着远去的船只，莱戈拉斯所在的那一艘划在前头，他的金发被笼在朦胧的晨光里，像行将就木的梦境。

  “这些日子绿叶可不好受。”欧洛芬告诉他，“他想见你。他还没成熟到能把情绪掩饰得滴水不漏。哈尔迪尔，你们怎么回事？你避着不见他，绿叶居然也能不闻不问——当然，不算他欲言又止的次数。”

  巡林官瞥了他的兄弟一眼。

  “……维拉。”欧洛芬退了一步，他惊愕地看着哈尔迪尔，“是你告诉他的，还是绿叶对你坦白了？”

  “莱戈拉斯……”哈尔迪尔说，“如果不是我直接挑明，他真的以为可以隐瞒我一辈子？如果中州一直安宁下去，索隆不曾卷土重来，他是不是真的以为可以在我和密林王之间保持平衡，直到在瓦林诺里当作前世肉身的逸闻提起？”

  “也许我不该让你看那段记忆。”欧洛芬沉默片刻后才说，“我只是觉得你需要知道真相……那天晚上他被我们使坏给灌醉了，密林王陛下带他离开之后，他那时的状况根本没法反抗……哈尔迪尔！”他一把握住他的兄弟强健的前臂，它绷得死紧，长年征战积攒下的肌肉鼓突着似乎要迸出皮肤浅表的阻碍。

  “连你也当我毫无察觉吗，欧洛芬？”哈尔迪尔看过来的眼神让欧洛芬不由自主地松了力道，“就算你不与我分享你的记忆，我也早就知情。一个精灵的身心是否有所属，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出来。你没忘记宴会过后那天莱戈拉斯就到了罗斯洛立安？”

  即便嘴上毫不示弱地信手加固自己的尊严和骄傲，罗斯洛立安的巡林官仍然记得欧洛芬使用血亲兄弟之间罕见的天赋将记忆展示在他眼前时，仿若天崩地裂的震惊。

  多少年前，还是莱戈拉斯满千岁后初次踏进他的泰伦时，哈尔迪尔已经从他身上察觉到与从前的小王子相异的细微区别。熟悉的澄澈双眼里根本藏不住的慌乱和愧疚，连自己炙热的亲吻都不能使之消散。密林的王子不再以放肆的撒娇姿态蜷缩在他的怀抱里，而是伸开颤抖的四肢缠绕着他不放，像行将就木苦苦求生的蔓藤。

  从那双眼睛里隐约察觉到真相的苗头，哈尔迪尔还能掩耳盗铃地自欺欺人。可是当板上钉钉黑白分明的记忆展示出真相，就连被默许的谎言和伪装都失却立锥之地。

  “哈尔迪尔，但这不是莱戈拉斯的错！”欧洛芬急切地压低了声音。

  “我知道，不是莱戈拉斯的错。没有人做错任何事。”巡林官回答。

  “可是你不愿见他。”欧洛芬尖锐地指出，“你没给他任何解释就让他走了。维拉在上，你在想什么，哈尔迪尔？这不是他从密林跑到这里来的日常拜访，莱戈拉斯是要去魔多，他随时都会被邪恶吞噬！如果他有个万一，你要让他去曼多斯的时候满心想着的是他对不起你吗？”

  “我确实在生他的气，但不是因为这个！”哈尔迪尔嘶声说，“莱戈拉斯要去魔多，别以为我低估了他一路上可能遇到的危险！你以为密林王为什么同意莱戈拉斯离开自己的庇护跑出来送死？为了名誉？为了荣光？这真是中州最荒诞的笑话！”

  “别让怒火烧焦你的理智，哈尔迪尔！”欧洛芬截断他，“我们在谈论瑟兰迪尔陛下，中州最古老的森林王国之一的精灵国王。他和银树大人、瑞文戴尔的领主有同样令人敬畏的品质。经过第二纪元的达哥拉之战和欧罗费尔陛下的战死，他确实变得孤僻和傲慢，不近人情。”

  “——但他会为中州奋战，是的，”巡林官的兄弟说道，“他会派出最优秀的战士，尽管那是林地王国唯一的继承人！”

  “你认为在涉及莱戈拉斯的时候，密林王又能留存多少理智？”巡林官讥讽地瞧着自己的同胞兄弟，“他是位令人惊叹的国王，没有精灵三戒的力量能统御数量众多的木精灵在黑暗势力中繁衍壮大——但莱戈拉斯是他唯一的例外！他珍视莱戈拉斯胜过任何人——”

  巡林官的声音像鲨鱼的利齿狠狠嵌进猎物的身躯，鲜血飞溅：“被烧焦理智的不是我，欧洛芬。是那位伟大的国王，他让本该成为莱戈拉斯庇护所的地方变成他的炼狱，让莱戈拉斯一意孤行，非要让自己置身中州最险恶的危险之中！”

  他站在梅隆树后听清了阿拉贡和莱戈拉斯的对话，他听见莱戈拉斯执意加入护戒队的全部理由。

  他听见杜内丹人告诉他的小王子，他必须做出选择。

  ——选择能让你愈合的道路吧。阿拉贡如是说。

  可是何来选择？

  杜内丹人不会知道，莱戈拉斯的心里从来只有一个选择。它像棵树植根在幽暗密林，风却将它的每一片绿叶往罗斯洛立安的方向舒展，从深络的叶脉到柔软叶尖上的露水，都是远行的渴望。

  哪怕殚精竭虑遍体鳞伤，在整个阿尔达世界里，莱戈拉斯的手只会信赖依恋地交给一个人。

  谁会知道那样温柔天真的绿叶王子，会用如此决绝的方式来宣告对这份爱的忠诚。他披荆斩棘餐风饮露，穿越最黑暗邪恶的地底与魔苟斯的爪牙短兵相接，就算被自己按上树茎严苛质问，为了名誉为了荣光为了中州的平安种种冠冕堂皇不可避免的借口像层迷雾隐藏起躲在心底的答案，却被倔强又悲哀的眼神揭穿，猝不及防又深重哀痛，像剥去了痂的伤口，一点都触碰不得。

  我不愿再背叛你了。莱戈拉斯这般倔强地凝视他，眼里的痛苦和歉疚纠缠着打起了架。

  在被索隆的爪牙撕碎之前，这份痛苦便已经把我撕扯成碎片，空留一副支离的骨架支撑起我苟延残喘的完整。

  哈尔迪尔早该知道他没法愈合莱戈拉斯的痛苦。他早该知道不论他有多么震惊，将这一切尽数咽落腹中强自忍受的只有莱戈拉斯。他对他索取爱意，却没法为他承担半分。

  无论他多少次亲吻那双被惊慌和骇惧吞噬的眼眸，都不能融化那冰层悲伤的颜色。

  他早该知道的，他没法让心爱的人愈合。

  他唯一拥有的只是爱而已，但正是这份他们都投身其中互相慰藉的爱，成了一遍遍反复碾磨过莱戈拉斯心底伤口的祸首。

  爱没有错，爱永远不会有错，爱只是不公平。

  可就算是这样的不公平，也足够让人心碎。

  “莱戈拉斯怎么会以为我在意他的背叛甚于他的平安？”巡林官岩石般坚硬的面容崩碎了，像山体从内部塌方，坚实的内蕴支离破碎被掏空到一无所有，表面却维持着虚妄的欣欣向荣。

  “他怎么能因为我——因为不愿背叛我，就赌上自己的性命？”哈尔迪尔质问着，便如同莱戈拉斯站在他眼前，便如同在罗斯洛立安的那个堪比灾难的夜晚，他想逼视着那双湛澈流光的眼眸质问，却终究不曾言诸于口。

  “如果莱戈拉斯有个万一……”哈尔迪尔用力地盯着欧洛芬，像是把攒足了满腔的气力都用在了这一句话上，“我只会想，是我把他推上了这条死路。”

【第十更 结束】